张昱煜留在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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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金属的乌鸡标志物,就到了泰和县。泰和,隶属于江西省吉安市,以“地产嘉禾,和气所生”而得名,一直是江南富庶之地。泰和山清水秀,景点不少,槎滩陂,又被誉为江南都江堰竖起牌子的槎滩陂,真像景点了。在槎滩陂,偶遇摇着红伞的少女在水中翩翩起舞旁边是一群摄影爱好者一场春雨,槎滩陂的水,更加丰盈清澈,水光和树影碰撞出的画面,变幻莫测再高明的画家也难绘她的美

车过梅陂河,进入,最先看到一堆废弃的灰瓦

何为在泰和县苏溪镇与万安县交界处,有一个代号为的神秘军工厂为了保密,工厂早期对外称国营庆江化肥厂,年以后,对外称庆江化工厂。只有一个邮箱代号,当地人习惯把其叫做曾经,这里,一大批上海人作为技术骨干,支援国防建设,扎根大山奉献智慧和青春据说,这里辉煌的时候,员工近两千人,加上家属,差不多有五千多人医务室、食堂、幼儿园、车队、澡堂、球场等等一个小单位,就是一个小社会同来的康记者说,远处有一个大山洞,我的镜头一点点拉近,草木葱郁处,有巨型山石,估计山洞里大有乾坤

红瓦房已经破败不堪,还好,这棵大樟树依然不惧岁月,郁郁葱葱

疯长的剌剌草已经齐腰深了,亲近老房子,不容易,手上划了毛刺,也想深入其中,在这里,不是探宝,是比探宝还珍贵的“行动”打捞记忆蓝天白云的点缀,这里,风光应该可以比想象的旖旎脚下的土地,曾经的热闹,再也寻不到踪影近些年,一些退休老人不远千里从上海回来,寻找那“激情燃烧的岁月”和“年轻”的回忆红砖红瓦的房子,曾经的8号,它的主人去了哪里?是回到了大上海,还是去了吉安城这石头房子,看着就像艺术品如若能在这里建一个艺术村,应该自带感觉别的地方找不到的感觉原来熟悉的人,为了生计,一个个离开了小山沟归于宁静,太过宁静的地方想着曾经的热闹,心里想哭这栋房子的木楼梯吱吱呀呀就像唱歌是在唱《美酒加咖啡》还是唱《一剪梅》感谢康记者带了自酿的米酒和青菜自己动手做了一桌原滋原味的美食,泰和乌骨鸡是主打菜16栋的主人也离开了这么吉利的房号落寞而静寂,真有点可惜冬去春来门口的美人蕉不知疲倦地绽放又凋零在绿是一个动词红是一个感叹词墙头上的草成了一丛丛小树苗人与人靠缘分心与心靠珍惜小草与哀墙靠着恒久不弃的陪伴与悯惜服务公司综合商店备战备荒为人民的老标语还在奔跑的孩子顿时搅动着别样的气息这里的寂寞太久太久那欢快的微笑和脚步可以医治吗?小厨房的炊烟,从此不再袅袅在这里一切已经远去,一切不会再重来看到晾晒的花生和萝卜干了,心中一喜,这里还有人住一丝暖意开始在屋檐和砖缝间大摇大摆无声无息的老房子如灰头土面的老妪可在许多人心中这里遗留着多少念想邂逅一个人,只需片刻忘掉一个地方,往往需要一生看到老人和孩子那笑脸让这里的人气指数直接“虚拟”爆棚一户人家正在吃中饭他们脸上干净的笑容希望成为一道光,把这里的角角落落照亮把孩子的照片放大洗好,一直没有邮寄过去,有点遗憾和内疚这些鸡鸭的心里也有沧海桑田吗?也有惆怅悲情吗?自去自来的夏风抱着这个独一无二的“记忆场景”一小片菜园里,拍得两个可爱的葫芦美,是看不见的竞争力但愿这里老房子一直站立着如一壶老酒装满一代人的记忆,越来越醇香在时光里,来路也是归途有些人,有些事,有些地方在心的寓所留下一个小空间吧野草青青它们把被需要的爱留给了季节旷野里的小蜻蜓扇动着翅膀真的不懂寂寞白咖啡对黑咖啡说你若不在千里赣江都是空流经历是一本大书那个戴着白边眼镜的上海姑娘多少次在梦里捡拾起一截的秋色温暖以后素朴的日子

亲近

文/张昱煜

最早知道,是从我的朋友“说话好听”(徐涛)和“水滴文化”(彭皎燕)那儿,再后来,是在井冈旅游图片网,上面有一个版块,叫“在三线工作的日子”,版主“说话好听”写的“的回忆”,让我第一次知道了“”,第一次知道了“三线人”。是一个神秘的军工厂,在江西省泰和县城一个偏远的地方。为严守国家机密,工厂对外只有一个邮箱代号。亲近,先看到的是梅陂河的一个拦水坝,那大坝,像一排巨大的银色水帘,很有气势。车子绕了半个圈,就看到一个小绿岛,里面的桔子树,柚子树和翠竹,就像山里的孩子一样,可着劲地生长着。小岛的旁边,是刀削一般竖立的大岩石,车子再往里面开,就看到了一些破败的家属楼和校舍。我迫不及待地问泰和本地人康先生,这就是曾经的“”吗?他领着我们,一路看过去,在巨大的樟树下,我挪不开步子了,我的眼睛打量着这一片大红瓦屋顶、砌得粗糙的石头墙的房子,曾经的辉煌,如今的破败,我想试着还原她当时的模样。离开空荡荡的老房子,走在高低不平的沙石路上,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给远在上海的“说话好听”和近在吉安的“水滴文化”打个电话,告诉她们,我就站在她们曾经上下班的小路上,可我还是屏住了呼吸,没有打扰她们。站在原地,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回忆往事,也有另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受。最好的年景,最好的时节,最好的风日,多少人,他们把最好的青春,留在了深山里。据说,还有十三人在这里光荣牺牲,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其实,对曾经的老地方,我也有着同样的情愫,我们单位也是一个以数字番号命名的单位,父辈跋山涉水、风餐露宿,为地质事业立下卓著的功勋,三次大迁移,从偏远乡村一步步迁到城市,她那里的一山一水,一沙一石,留给我的回忆,也是抹不掉的。听说厂原来很大,我们开着车,寻找的气息。最先看到了青砖灰瓦的邮电局,这就是当年与外界联系最频繁的部门了。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一群远在上海大城市的年轻人,响应号召:“一定要把三线建设好”,他们把最美好的青春,全都献给了,献给了祖国的军工事业。在这里,他们修马路,造工厂,建起了家属区,医务室,食堂,车队,电影院,篮球场,接着又有了子弟学校,邮局和银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个单位,就是一个社会的小细胞。“说话好听”在一篇文章中写到,当周边的老表点煤油灯的时候,已经可以自己发电,有自己的水处理和水泵站了。在深山老林里,不再是一个神秘而简单的符号,而是一群鲜活的生命,在顽强地完成着自己使命的一截难忘的图像和记忆。车子在服务公司综合商店停下来,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青砖墙上“备战备荒为人民”的老标语,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从老房子里跑出来,我的镜头立马捕捉着。我清楚地知道,现在的,最缺的就是人,最缺的就是人气。粗大的法国梧桐树不问年岁地生长着,她的茂盛,让人看着心疼,站在斑驳的树影下,我再一次打量着马路两旁的红顶屋,打量着树下的石凳子。一位睡在竹躺椅上的老伯,看到我们脖子上挂着的照相机,以为我们是电视台的,笑着给我们让座。我说,我的朋友是当年的,我想替她们来看看这里的。离最近的集市是三十里外的苏溪镇,交通不便,来这里的人就更少。从旁边低矮的房子里走出来一位阿姨,她穿着一身蓝布衣服,趿拉着一双鞋底磨的很薄的棕色拖鞋,头发花白,嘴唇发乌,好像风一吹,她就要踉跄着倒地。她说自己是厂的家属工。我问他们现在怎么生活时,她慢悠悠地说,在这里,菜是自己种,养点鸡鸭,很少吃到荤菜。她的眼神里有祈求,也有焦虑,我理解她的心思。在这里生活的人家,搬离一家,就少一家,少一家,就少了人气,少了热闹。将来,房子,水电等都是问题。阿姨让我们进屋喝茶,我看到她家门前晒着花生,白萝卜、豆角,茄子和西瓜皮,居家过着茶米油盐的日子。他(她)们天天居住在这里,习惯成自然,是感受不到这里的荒凉和破落的。我们想亲近梅陂河,就往下走,马路尽头,一户人家在路边的树影下吃中饭,低矮的围墙上长满了青苔,墙根处种着紫背天葵,吊兰,串串红等,一个吃剩下的雪糕盒里,也种上了红艳艳指甲花。女主人正专心削一个大梨子,吃过的饭碗放在地上,男主人光着脊背,有滋有味地吃着饭,旁边的小女孩大概有三岁多,聪颖而可爱,给她拍照,还不停地学着电视里的手势做着动作。女主人把削好的梨子给孩子吃,他们简单,安静而素朴地生活着。一问,才知道小女孩不是他们的孙女,是帮别人家带的,他们之间淳朴而真挚的举动,亲同一家。跟着男主人来到他家厨房,想找个笔记下他家的地址和名字,回来把照片寄给他们,暖暖的阳光,照在厨房里一个简易的柴火灶上,墙壁上贴满了几代领袖的像。一个木质的钩子上挂了几块泛着油光的咸肉,他翻了几下还是没找到笔,我在脑海里强记着他的姓名和地址,我知道,这次之行,这次遇见的人和事,在我的脑海里,都是一段抹不去的记忆。我们穿过几片菜园,看到了长势茂盛的棉花和金针花,还有嫩绿的丫丫葫芦和蔓藤的番薯,来到清秀的梅陂河边,一棵歪脖子的老树,她斑驳的枝干,举着葱郁的树叶,伸向了清冽的水面,一个用铁链连着的竹排,在河里静立着。河的对岸,是碧绿的小山,是葱郁的树林。“春露雨添花,花动一山春”,山水的灵气依然还在,远去的是什么呢?是曾经光屁股的顽童,是穿花裙子、说普通话的上海妹子,是一场难忘的篮球赛,是一截青涩的初恋,是一个热火朝天的车间……人生苦短,过尽千帆,蓦然回首,哪一处的痕迹不是让人心疼的回忆呢?从寂静而落寞的回来,我又置身于繁华的都市,我一直在想,虽然,一批又一批的人,离开了大山,离开了梅陂河,他们在城市里有了新房子,有了新朋友,有了新工作,但岁月就是一条河,左岸是无法忘记的清晰回忆,右岸是值得追忆的青春年华,谁又能忘记这个叫做“”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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