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向日葵与心中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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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尚未出嫁。
年少就已精通音律的他,每逢兴之所至,杯酒下肚,如果听到乐师弹奏稍有错误,他就会抬头看乐师一下,二人相视,互解其意。据说女乐师为了多看周郎一眼,每每故意出错。这就是“曲有误,周郎顾”的典故。
一
当时的曲谱到底是怎样的,没有人知道,而在音乐映衬下的脉脉神情却极有画面的留了下来。音乐之于人的作用之一,便是记忆的药引子。
所谓“共鸣”并不是歌声笼罩下整齐划一的情感复制品,而是这段声音在各自生命里能够溅起的波澜。所以,音乐响起并不用担心所谓的欣赏技巧,它本该是一场错位的唤醒。
机器记录下了声音,声音打扰到了心绪,心绪勾起了故事,故事竟已成了故事。
按下播放键,往事并不如烟。
二
古人作诗有“赋到沧桑句便工”的感慨,现在有不少歌者同样音色“沧桑”,甚至被称为干吼,简直不能入耳,所谓“工整”肯定是做不到的。但这世上本不是处处“工整”,不着调、不和谐、乱弹琴的事情,此起彼伏。
如果像做阅读理解一样,去问创作者,某段音乐究竟表达了什么意思,如何如何让打动你或如何如何打扰你,他会说“随便凑得”或是其他很荒唐的理由。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很简单,本就不该问。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种嗓音初听确实难以入耳,多听几遍,“怎能全忘记”。当声声入耳,拨动你内心的那根不常示人但却脆弱的弦,刹那只剩一片空寂。
因我所遭遇的是出于你,我就默然不语。(诗篇39:9)
三
有些音乐要少听,就像酒喝多了会影响心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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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的专辑《你好,郑州》第一首是《墙上的向日葵》,现场演奏的i/O版有一个两分四十一秒的前奏,着实紧张压抑,耐听。其他的,并不太知道。
至于《墙上的向日葵》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本没必要仔细想,而且这个版本里根本就省略了那段歌词,找全了歌词,也不知所云。“墙上的向日葵”可能只是影子,也可能是挂在墙上的画或者花。影子是虚的,挂在向上的向日葵是不会再“向日”了,都是幻灭。
四
真的是幻灭吗?
如果只看到了幻灭,那才是真正的幻灭。
如果能够通达人生的意义,就不会去追求人生中没有意义的事情;如果能够知晓命运究竟怎么一回事,就不会去做无可奈何的事情。“达生之情者,不务生之所无以为;达命之情者,不务命之所无奈何。”
所谓的幻灭感,也只是一种体验,是发人深省的。如果能够因为某个因缘,沉寂、聚焦、自省,必然能够发现那个真实的自我,不执著于我人四相,这是一个反求诸己,反观自己的好机会。所以多数真性情的人看似很潇洒,一定程度上是他们体验到了更深层的那一部分。
五
说到幻灭感,不得不说历史上两个“无路可走”的人。
战国的杨朱听说有人歧路亡羊深有触动,有一天自己走到分岔路口,想到那只走丢的羊,竟然大哭起来。竹林七贤的阮籍,真乃性情中人,率性驾车一路狂奔,直到穷途末路,大哭而返。
杨朱和阮籍不见得真的是“路痴”,他们只是在为人间“迷途”者而哭。
鲍鹏山在文章《庄子:在我们无路可走的时候》中写到:“庄子是一棵孤独的树,是一棵孤独地在深夜看守心灵月亮的树。”之所以这样比喻,是作者感叹文化屈从权势,世人失去自我,所以只有“心灵的月亮”才真的能指引迷途。
其实,指引迷途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觉知自性。这是最要紧的,也是不可赘述的。“言语道断,心行处灭,故名不可思议境。”《摩诃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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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康德有句名言:“有两样东西,人们越是经常持久地对之凝神思索,它们就越是使内心充满常新而日增的惊奇和敬畏:我头上的星空和我心中的道德律。”
如果要我说,恐怕会是墙上的向日葵和心中的明月。也即经历与思考,俗谛与真谛。至于从中究竟觉察到了什么,不知从何说起。
《中论》:“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亦为是假名,亦是中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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